T1启示录：锤子科技离成功还差5000核心用户

新浪科技 李根

国家会议中心大会堂位于4层，可以同时容纳5000人——这里是手机厂商最主要的发布会场地，12月29日19：30，锤子科技的T2即将在这里发布。

会场舞台坐东朝西，高约1米5，长超过50米，以锤子科技创始人罗永浩的大迈步来算，从候场点走上舞台，再到中央偏西南方向的演讲位置，大约需要40步。不过胜宇会务公司的刘征师傅更愿意以时间来计——20S——从追光出现到顶灯亮起。

这一次可能要成了

这是刘征第3次在这个场地看罗永浩登台，从罗永浩第一次在这个会场上台发布Smartisan OS开始，他始终是锤子科技会务合作方的现场员工，甚至今年8月份，他们还跟随锤子科技去了上海，在同样位于舞台左手边角落里的控制台，见证了罗永浩推出新品牌“坚果”。

“要开始了！这一次老罗很顺。”刘征看见追光亮起，兴奋地说到。他声音不算小，但伴随着现场观众的欢呼和尖叫，丝毫不会顾忌被别人听到。实际上，这位30多岁的现场声麦调度师，在第一次负责锤子科技发布会时，还曾被观众们开场表现出的狂热吓到，“他们都疯了吧？像参拜教主一样。”

刘征还参加过乐视手机的发布，在他对比看来：“乐视老板也有受到欢呼，但更偏礼节性。老罗不一样，好像全场锤粉都在尖叫。”

“锤粉”是刘征从网上看来的，锤子科技此前更愿意称这些人为“支持者”，而在几天前，罗永浩则无意间在微博里推出了正式的称呼：锤友。

这几年来，刘征甚至在锤子发布会的影响下成了罗永浩的粉丝。“这次应该会买，主要是远程协助听起来很不错，而且坚果相对便宜。”在会后，他如此评价这场发布会，并着手将中兴合约机收进裤袋，“T1对我不划算，看起来现场这些人才应该是消费主力。”

　锤友是T1的核心用户？

刘征猜，现场的5000人可能是“锤粉”里最“狂热”的那部分。前3次的经验告诉他，这些肯花200-800元买门票，甚至从上海、深圳、南京、厦门和湖北等地赶来的人，绝非网上说的“听相声”那么简单。刘征当然也相信，这些人就是这家手机公司的主要消费对象。

理论上说，如果现场5000人都是锤子手机的用户，那锤子科技的发展应该比现在要好得多。参照物主要来自小米，这家估值超过400亿美金的公司，官方透露的最核心粉丝数也只有7000人而已。

实际上，罗永浩创立锤子科技时，一定程度上受到了小米成功模式的启发。在当时罗永浩的想法中，既然小米能先出系统，再出手机，然后还能引爆市场，那么锤子也能做到。有更多设计和用户体验方面改进的锤子手机，甚至应该比小米要受欢迎得多，更何况，罗永浩比起雷军，有更多的原始支持者——来自他的英语老师时期和牛博网时期。

但罗永浩低估了锤友和用户之间的转换率。在回顾T1的发展时，他更倾向于说：“差一点就成功了。”将功败垂成的原因归咎于缺乏经验的产能判断。不过，如果从T2发布会现场观众来看，T1的现场使用率可能只到一半，甚至不足一半——这可能与产能原因关系不大，毕竟T1之后经历了降价、白色版上市和纪念版发行。

在发布会开始前，一位拖着硕大行李箱的年轻男士在一楼举着iPhone 6 Plus拍照，他说自己来自厦门，在被问及iPhone的问题时，他连说了好几个“对不起老罗”，但也表示“换掉iOS实在太麻烦。”

另一位买了中间前排座位的锤友则在接受采访时表示，支持老罗和买手机是两码事。他愿意花800元买门票参加发布会，但买手机这件事上会再做思考，“我可能更需要双卡双待的手机，但T1并不支持，我不想同时用两部手机。”

新浪科技在随机采访了10位现场观众后发现，T1的实际持有率不足50%，其中三位还是从外地赶来。他们在表达原因时，除了手机网络支持、双卡功能外，“第一代还是想等等看”、“iPhone更完美”等成了主要原因。

粉丝并不盲目，也不会非理性消费。这和通常对锤子科技的认知不同。

长期以来，外界对于罗永浩和锤子科技的定义更多放在了“粉丝经济”方向上，甚至一度认为和娱乐明星做手机出售给粉丝没什么两样。但真正处于“粉丝”群体里的用户，并不认为喜欢罗永浩就一定要买锤子手机、用锤子手机。

性格决定命运

罗永浩曾在2014年年底的“一个理想主义者的创业故事”上总结过自己支持者的特点：他们以年轻群体为主，有想法、偏文艺，是一群以相同或相似价值观聚集起来的人。

这样的人甚至体现在锤子科技公司内部和罗永浩的知名好友们中间。在锤子科技，有员工至今用iPhone5s发微博，在受到“为什么不用自己家的T1”的质疑时，他的回应是：iPhone5s是我自己买的，为什么不能用？此前以爱组饭局知名的罗永浩，朋友中鼎力支持T1的屈指可数，如果不算冯唐和唐岩等有投资关系的人，剩下的实在为数不多。

有接近罗永浩方面的人士表示：“他（罗永浩）基本不会送手机给朋友，这会显得“友情要挟”，跟他的个性和价值观都不相符。即使手机厂商老板送手机，是圈内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这种情况在小米是难以想象的。雷军以7000粉丝来估值小米的例子至今仍被谈论不休，但如果细致观察，就会发现这家目前估值400亿美元的公司有着惊人的“集体主义”倾向。公司很多员工在微博昵称后加上“小米”标识，自愿充当公司产品的代言人，在各种友商骂战中冲在最前面。即使是雷军的好友，在小米壮大的过程中也多用小米手机，而不是iPhone。

在这方面，罗永浩更偏自由主义。除了对于员工、朋友在手机营销方面无所求，罗永浩还公开表示锤子科技永远不会去经营粉丝，哪怕是北京以外的其他地方因为发布会而集结聚会，罗永浩和锤子科技也仅只是帮忙转发宣传。

对于罗永浩来说，自诩为产品经理的他，更认为好产品本身会说话，但如果从发布会现场来看，核心用户并不和锤友群体高度重合，比起产能、代工厂和价格，这或许更能反应深层次的问题。

然而，在12月29日21点20，锤子科技的头等问题是罗永浩的退场，以及狂热锤友可能引起的安保麻烦。刘征的对讲机在这时响了一声，里面说安排老罗退场。他知道发布会即将结束，看见保安从后台走出，间隔一米，挡在了锤友通往和罗永浩的通道中间。

音乐随即响起，锤子科技的新大楼照片被定格，灯光渐次明亮，观众开始向前涌动，希望拍点什么……胜宇会务的刘征师傅也站了起来，告诉新浪科技：这是一次成功的发布会，他考虑买个T2。

“坚果发布会要结束时说的’欠我们一个成功’会是这个吗？”新浪科技问道。

“会吧，不过这个成功现在得看他们。”刘征扬了下手，表示话里包含了5000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