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音乐会上救场?中国男高音回应

近日，一位中国听众在音乐会临时救场的视频在社交媒体上火了。当地时间10月8日，美国女歌唱家奥罗佩萨在意大利演出时，由于观众反应热情，于是临时决定返场演唱《茶花女》片段。但由于事先并没有计划演唱这首歌，因此在中间的男高音部分未安排助唱。当演唱进行到男高音部分时，旋律响起，人群中突然传出一阵悠扬的歌声。奥罗佩萨先是感到震惊，后来被动人的歌声吸引，她伸头去看是谁在演唱。原来是一位来看演唱会的中国男高音站出来“救场”。奥罗佩萨在台上表示了感谢。

 

网上有女歌唱家与这位叫刘建伟的中国“粉丝”现场“互动”的视频。应该说，作为一位准专业的男高音，建伟的表现算是不错的。当然，网友热议的“救场”，措辞并不准确。因为当晚本未安排“对唱”（而是由管弦乐队来替代缺失的男高音）；既然原本没有，也就谈不上“救”。而作为一位铁杆古典乐迷，我甚至觉得建伟的举动有些过于“大胆”了。假如遇到一位脾气不好的艺术家，中断演出也是有可能的。

 

这么说，是因为在古典音乐领域，艺术家有时对于表演品质的要求近乎苛刻。多年前小提琴家穆勒访问中国，就因为台下一位观众小声议论而“翻脸”退场。刘建伟当晚与台上艺术家互动之所以能成就一段佳话，女高音奥罗佩萨本人的宽容和体贴，可能更重要。假如你是一位乐迷，到国外听音乐会，要知道此事绝非通例，东施效颦就不好了。

 

即便如此，我觉得在这件事上，建伟的表现堪打满分，显示了一位合格粉丝的优良品质。事后他在微博上谦虚地表示：“这真的不能算救场，她对我说的原话是：谢谢你帮助我。即使这样，这个行为我本人包括所有学声乐的老师还有歌唱家们都是非常不提倡的！因为会影响到台上歌者，只能算是一个追星的小插曲。”这番话里，既有粉丝对偶像的倾慕，也有出于专业角度的反省和提醒。这种热情、有礼、节制、适可而止的表达，才是“饭圈”泛滥时代应该大力提倡的追星方式。

 

粉丝对偶像的狂热，是超越古今中外时空界限的。现代娱乐工业放大了偶像效应，也引来不少疯狂粉丝。有人为追星一掷千金，不惜购买头等舱机票，只为近距离一睹偶像芳容。有人到机场、明星家中围追堵截，哪怕僭越人际界限。娱乐圈这种现象更为常见，这是因为明星的制造，往往有赖于模糊艺人们的生活形象与舞台形象之间的差别，粉丝们更容易堕入一种与明星的想象关系中不能自拔。

 

而据我观察，在古典音乐界，这样的现象则少得多。一来古典音乐对于艺术家的技艺要求很高，没两把刷子，光靠颜值是当不了古典音乐明星的。二来，当艺术和作品成为偶像与粉丝之间唯一纽带的情况下，粉丝习惯于一种有距离的欣赏，这种由艺术感受而生的分寸感，落实于现实中的人际关系培养，有利于培育一种理性成熟的粉丝文化。

 

当然，我不是说古典音乐就是阳春白雪高人一等，其他娱乐形式就是下里巴人。追星如何追出水准、追出节操，异国他乡的古典音乐会上，一位同胞的示范确实值得我们学习和研究。